“殿下似是与那掌院很投缘?”一连几日,顾襄忆都雷打不动地跑来教琴,虽然尽量避免了,可无因学起来不太快,还是少不了在这儿用了几顿饭,到了第三日,江浣晴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。

    没有没有,山人见着那位殿下,恨不能有多远躲多远呢。

    只是无因还不曾开口,灵鹊便忿忿地放下手中的果碟与药碗,“江姐姐还说呢,那位掌院是我除了殿下之外见过最爱吃甜食的了!原本还能撑半个月的果子,竟被他这几日就吃完了,害我今天又下山采买一趟。”

    “掌院的地位也算高,倘若真与殿下交好,几个果子算什么?”江浣晴又淡淡地道。

    灵鹊又一惊一乍地跳起来,“哎呀!说到下山,我忽然听来一个很重要的消息!殿下,突厥使臣来帝都要为他们那什么达斡王子求求娶公主!”

    江浣晴也肃了神色,“本朝可只有一位公主……”

    这几日顾襄忆反复嘱咐,无因也知道江浣晴聪慧,恰好又是个插话机会,于是无因慢慢点头,“山……三日前听十哥说过,孤也是因为这事才与掌院亲近些。”

    江浣晴微微蹙了眉,一脸疑惑。

    但灵鹊很开心,“对啊,听闻云间掌院能掐会算,到时候请他向陛下进言,说咱们定澜公主八字不详,不宜嫁。”

    这……无因手上的滴酥是灵鹊下山采买时看着新鲜才顺手带来的,价值不菲并没几个,无因却被她吓得险些扔了出去。

    乘云教的看家本事的确是掐算,只是星移斗转可算,地动山摇可算,唯命数不可算,要让无因说出这话来,那是绝不可能的。

    幸而江浣晴还是清醒的,瞪了灵鹊一眼,“咱们大昱的国教,突厥人会信么?更何况若是公主八字不详,难道她此生都不出嫁了?”

    灵鹊被她斥责了,都没顾上沮丧,反倒一脸焦急地问:“殿下,这可怎么办啊?”

    倒是个忠心的。无因暗暗点了点头,“这几日孤与掌院走动频繁,也便是听说他在接任之前曾云游天下,突厥也是去过的,对那边的形势还是有几分了解的。”

    无因自己是编不出这些谎话来的,却是顾襄忆对自己的女侍太过了解,一早就帮他想好了借口。

    江浣晴果然没起疑,反倒认真询问:“掌院怎么说?”

    “他说这位达斡王子,乃是单于的上一任阏氏所生。这位阏氏家族势大,几年前欲发动叛乱,终究是被镇压下去了。单于不敢动他家,只除去了阏氏,留下王子。不过这样的王子,自然也是不敢让他继承大统的,更不敢让他娶到定澜的。”无因反复背了许多遍,不说一字不错,至少意思是到了。

    灵鹊又插话了:“那这个意思是……咱们根本不用管?”